第八十一章 大义（2/2）
“参见掌教！”
无锋！此剑便是昆仑传承之剑，亦为昆仑掌教佩剑，剑名：无锋！
“哦？你们竟然还记得这把剑？”莫无涯剑眉一挑，意味深长的看着跪伏在地的众人。
“昆仑侠义，我昆仑祖师以无锋为昆仑传承之剑，意在告诫弟子们，昆仑行事当以侠义为先，以天下黎民苍生为重，不可仗势欺人，不可以武力欺压他人！”众人齐声道。
“很好，那你们再告诉我《玄天名诀》开卷之语是什么！”
“修行道如天道，然始归人道，成道而不成人，修行之罪也！”
莫无涯面沉如水，强横的真气威压轰然袭向众人，一字一顿的道：“那你们可知罪？”
恐怖的真气猛然袭来，四周的空气好似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一圈圈清晰可见的涟漪，这一圈圈涟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荡向众人。
一干天境强者望着袭向自己的涟漪眼神中充满惊恐之意。
察觉到他们眼中的惊恐，莫无涯怒意更胜，将真气威压再次增强三分！
噗！
十余名被镇压住的长老，齐齐口吐鲜血，将清雅的白玉地面染得触目惊心！这莫无涯的修为实在太过恐怖，竟以一人之力同时镇住十余位太上长老级人物！
“枉我昆仑培养你们这么多年，助你们修为达到天境，你们竟然连我昆仑之训都抛诸脑后！尔等该当何罪！”
随着莫无涯的怒喝，数圈涟漪接连袭向跪伏在地的长老们，这涟漪侵入众人身体，却并未在体表留下任何伤疤，却是令众人再次喷出数口鲜血！
“昆仑的侠，昆仑的义，你们都忘了吗！龙脉现世并非八郡之幸，而是八郡之祸啊！此事势必引起八郡的腥风血雨，我昆仑作为八郡领袖，作为护道一脉，我们怎可坐视不理！昆仑大业昆仑大业，你们整天除了知道自保以求安稳，你们还会干什么！”
忍了这么多年的莫无涯这一次终于爆发了！
平日若不是封逸拦着他，他早就要收拾这帮老顽固了，如今盛怒的他早已顾不得给这一位位长老留面子，毫不避讳的训斥起他们。
昆仑大殿的殿门并未关闭，莫无涯怒斥声音自然一字不差的传了出来，就这么一会，大殿门前已是聚集了不下数百弟子，弟子们或是翘足张望，或是低头耳语，对于莫无涯的做法的评论也是褒贬不一。
“掌教当着大家的面这般训斥长老们，实在是太欠缺考虑了！平日里都是长老们教导我们修炼，这般训斥长老，岂不是在告诉我等，我等所学都是谬论？这实在是荒唐！”一个书生模样的弟子，对于莫无涯的做法大加批评。
“就是就是，若是我们尊敬的长老们都会做错，那谁还不会做错呢？掌教不先检讨自己的过失，反而当着我们的面直接训斥长老，这简直是丝毫不顾及我们的感受！”
“这位师兄，你这么说便过分了，人谁无错？错了便要惩罚，掌教当着我们的面训斥长老，正是说明他一视同仁！”
……
这议论之声不绝于耳，亦是越来越大，传入了昆仑大殿之中。
“真是混账！封逸，你速去将殿外的弟子统统遣散，不得在殿外观望。”被众人吵得心烦意乱的莫无涯心中亦是五味杂陈，没想道这果然如同封逸说的一般，昆仑的腐朽已是病入膏肓，如今只怕是为时晚矣……
莫无涯无声的收敛了身上的威压，默然叹了一口气，看着倒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的长老们，其中还有几位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师叔，莫无涯的眉角的皱纹不经意的又深了几分。
“众位长老，无涯接任掌教之位已是整整十年了，其实说实话，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掌教之位师尊是应该传给封师弟的，至于为什么传给我或许是一时形势所迫。无涯明白，自己何德何能担任掌教一职，师弟他待人谦和，是公认的君子剑，他比起无涯要适合这掌教之位千百倍。”
“掌教！”“师兄！”众人一惊，连忙出言阻止。
莫无涯此刻那疲倦的面容与他那苦涩的言语，令在场的众人突然有了一种很是不好的预感。
“你们先别说话，让我把话说完。我不懂怎么治理门派，我也不懂如何拉拢人心，你们之中有我的师弟，更有看着我长大的师叔师伯，无涯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也都清楚。我从小无亲无故，是师尊将我抚养成人，我到现在还记得师尊的那句话：无涯，师尊不要求你将来有多高的成就，你只要好好做人便好了，就算成不了道，能成为一个正直侠义的人便好了。”
莫无涯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的面庞深深的掩在那散乱的长发之中。
“你们都应该知道，昆仑与蜀山同属护道一脉，如今蜀山没落，隐世不出。而无双剑谷日益壮大，隐隐有取代昆仑之势。我昆仑如今已是日薄西山，你们想学蜀山保存实力，以求自保，我能理解。但你们想过没有，如果连我们都避世自保，那我们身为护道一脉的责任又在哪里？背后长剑的职责又在哪里？|”
“龙脉一事，涉及八郡的将来，若是处理的好，可保八郡百年安宁，可是一旦处理不好，邪龙出世，那八郡将永无宁日！”
“八郡大劫已至，无涯不可坐视不理，诸位同门，无涯今日言尽于此，不管诸位如何，事涉天下苍生，无涯没得选择！九泉之下的祖师若是问罪，所有罪责，莫无涯一力承担！”
夕阳的余晖透过大殿的窗户，映在了莫无涯那坚毅瘦削的侧脸上，这便是他的剑道，一如他的执着，他没得选择，天下苍生与昆仑之间，他亦是没得选择。
他或许便是昆仑这千年历史上最失败的掌门，莫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