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8章 谋反者竟成拯救者(1/2)
儒略历十月十日,安茹城外。
秋日阳光普照大地,阴冷的晨雾快速散去,一支庞大军队陆续赶往曼恩河畔码头。
一批长船已经在此集结,等待着将步兵与辎重车辆运到对岸。
联军骑兵已经在前一天乘船渡河,他们在对岸布置了一处临时营地,政变发起者的威尔芬也先一步抵达对岸集合他的精锐部队。
百米宽的曼恩河波澜不惊,一跳长船一次性运输三十名战士或四名骑兵,雷格拉夫理论上也可以搭建一座浮桥,不过计划出动的兵马是两千人,犯不着斥资搞一个大工程,除非他率领的是两万兵马。
战士将长矛合并打捆,然后悬挂在船舷,他们集体摆弄巨桨进抵对岸。
集体划桨并得难事,两支步兵旗队接受了相关训练,于是一船接一船的人在对岸集结,很快一片由长矛组成的移动森林形成了!
辎重马车卸下车辕,各种零件摆放船舱,到了河对岸再拼装起来,最后再在车轴处涂抹大量的羊尾油和牛油润滑。
马车运输一部分行动必要的粮食和炊具,另有一批车辆专门运载锁子甲与头盔,搭帐篷的各种材料则直接以长船运输。
到底是一次特别的军事行动,一旦威伯特的计划出现纰漏,南特伯爵坚决抵抗乃至讨伐逆子,政变也将直接演变成战争。雷格拉夫不得不思考最坏的局面,全军也就按照大规模作战的标准武装起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最后一批士兵才渡过河,军队行动有些磨蹭,雷格拉夫并不满意。好在南特城与安茹城相距不远,彼此有着河畔道路连接,再想到两城长期没有直接通信,威伯特的计划不可能走漏风声,联军再浪费一些时间也无妨,军队有的是时间布置行动。
一批不参战的民夫登上长船,一如往常那般他们即是肆无忌惮捞河鲈的渔民,只要一声令下也能摇身一变成为民兵。雷格拉夫就召集了三十名诺曼老兵,他们所带来的民夫也都是香农的村民。不同于真正参与行动的士兵,这些武装渔民不领佣金,协助威伯特展开行动的战士,普通战士人人领取五枚银币,贵族军官则提高到一磅。
威伯特在巴黎、在兰斯均敲诈到一笔巨款,第一次手握近两千磅银币的他突然间有了挥霍的资本,也第一次花钱大手大脚。他以重金贿赂自己的老兵,引得兄弟们热情高涨。他也知仅靠自己的四百个老兵不一定胜券在握,邀请雷格拉夫、布鲁诺参战就势必给干涉军一笔佣金。
威伯特豪横地支付五百磅银币,换来一支必胜的大军。
五百磅银实在是一笔巨款,考虑到自己如果得不到高贵爵位,手握两千磅银的巨款也是处在极为尴尬的境地。还不如斥巨资招募军队助自己取得大权,只要成为新的南特伯爵,所有的投资都是值得的。所以威伯特心里还有更大打算,实在不行自己将佣金提高到一千磅继续收买人心,以确保自己能稳稳拿到爵位。
安茹居民构成联军的主力,亦是麦西亚军的主力。战士们平日里不会和南特人共情,现在现金踹进衣袖,那就完全不同了。
骑上马的雷格拉夫一直监督着最后一批战士渡河,也许是休整好一段时间后大家都懈怠了,部队再度集结磨磨蹭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正好趁着此次军事行动集中整训。
“最后的战士上岸后立刻归队!等我命令准备行动!”
他挥舞着剑高呼不止,战士注意到国王在催促纷纷一路小跑。
最先渡河的战士已经等得不耐烦,他们席地而坐开始无聊地嚼食自带的咸鱼干。按照计划,剩下的白昼时间他们都将用于行军,直到傍晚宣布扎营时候,战士们才能卸下陶瓮煮麦吃热饭。在此之前大家靠着干粮始终维持体力就好。
见最后士兵归队,雷格拉夫一甩脖子,招呼随从们奔走到队前。
“你的人终于到齐了了?”等得不耐烦的威尔芬站起来,走近马上的雷格拉夫。
“终于到了,现在可以出发。”
“浪费了一些时间,不过不碍事。我现在下令吹号?”威尔芬再问。
“吹号吧。记得,这次大家都是配合你的行动。你的战士要走在前方,我也不想与你的父亲发生作战,除非……你觉得必须寻求我们的军事支援。”
雷格拉夫还是重复已经说烂了的话,重申自己在整个行动中的立场,就是不希望再节外生枝。
不久,代表行动的铜号终于吹响了,所有精神萎靡的士兵纷纷精神起来。
威伯特位列队前,在其身后就是他忠诚的南特骑兵们。骑兵中有些人就是采邑骑士,他们原本效忠于伯爵兰伯特,如今大家改变了立场,为了未来更进一步的荣华富贵决心堵上一切拼一把。至于那些扈从骑兵,他们寄希望于此次行动直接翻身成为采邑骑士。
行动绝对不可能失败!大家身后是麦西亚军与萨克森军,有他们的协助,估计一周之后大家拥护的威伯特大人就成为伯爵了。至于老伯爵兰伯特如果负隅顽抗,兄弟们也乐于帮着大人下黑手,助自己的主人当天继任。
于是,势在必得的联军浩浩荡荡开赴南特城。
按照计划,他们必须首先包围河道北岸的南特主城,等到骗开城门守卫门洞大开,再派一支偏师前往河道南岸的雷泽城控制局势,只要联军把控南特核心,就等于控制了整个伯国。
因为整个伯国就只有毗邻河道的南特-雷泽双子城,其他地域尽是一群农村,如果村庄存在着反对力量,威伯特觉得事后清理不臣也如秋风扫落叶般随意。
他们对前路极为乐观,乐观到已经懒得派遣侦察兵一探究竟。
威伯特领衔的联军大摇大摆进军,在他看来自己不做任何掩饰才是最大的掩饰,父亲会看到小儿子带领一支凯旋之师归来,又能看到还有一批客人带领胜利之师来做客。
然而……当军队抵达旅途必经之地,也是计划住宿之地的圣吉伦村,局面变得捉摸不透。
河畔的圣吉伦村也算历史悠久,当地的修道院纪念着一位五百年前殉道的罗马士兵,村庄也以士兵名字命名。该地的修道院辖地,威伯特寄希望在此得到一定补给,顺便从修士嘴里打听一下南特城的消息。
怎料村庄的建筑群一切正常,村子内部却是空空荡荡,安静得即无喧哗也无鸡鸣,安静得仿佛这里有伏兵。
先行冲入村庄的南特骑兵什么都没有发现,然后士兵惊讶地发觉修道院的木门虚掩着,大胆战士下马意欲一窥久经,持剑闯入“圣域”的战士推开木门,却注意到修道院的小宣礼堂空空荡荡,轻轻触碰室内木陈设,竟能看到手套上的薄薄灰尘,再以看去室内的金银器具全都没了。
初步检查令人大吃一惊,村民与修士似乎早就消失不见,河畔的小码头一条小船也没有。村庄没有遭遇任何破坏,地面也不存在乱糟糟脚印,所有人仿佛凭空消失一般,完全不像是伯爵大人对幼子反叛一事有了防备,才故意疏散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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