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弟子们的反应与上中下三策(1/2)
唐宁来到歌剧院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笑的次数却比她过去来到新加坡的三天加起来还要更多。
“我喜欢他。”
普通人会考虑一些人情事故。
曹轩就坐在她的旁边,一般的弟子就算情商再怎么欠费,再怎么不喜欢顾为经,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考虑一些老师的心情不是?
唐宁是不同的。
她当场就笑出了声,表达了对于罗辛斯的欣赏,声音大的不止是老师,四周坐着的许多评委和嘉宾但凡稍加留意并且有那么一丁点的情绪捕捉能力,便能轻而易举的发现唐宁此刻的幸灾乐祸。
毕竟。
她同样也没有花费哪怕一丁点的精力,试图遮掩自己的情绪。
平心而论。
唐宁是个很聪明的人,从小就是,任何方面都是。
她真的不是梵高那类疑似有一定社交障碍属性,总是不自觉的会把围绕在身边的一切人际关系都搅成一团乱麻的孤僻式艺术家。
刚刚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价地位年龄全差不多的酒井一成还在叼着甜甜圈忙着和老婆大人研究到底要签那家大画廊呢,唐宁就想着要完成很多站在行业最顶端的艺术家,甚至毕加索这样的人物都没有做到的事情,把眼巴巴追在她身后的大画廊给炒了,筹措个几千万欧开顶级画廊,打破束缚,自己当老板。
这么牛气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是社交白痴呢?
论营销能力,论社交能力,唐宁甚至强过刘子明这种从小财富自由,无欲无求,在榴莲树上嚼着草根思考人生的阔哥。
她能读的懂空气,很多时候——
唐宁偏偏懒得去读。
不值得她花这个精力。
伊莲娜小姐挥挥手,示意崔小明离开,她能读的懂崔小明的心情,却无需在意。她觉得顾为经为了装的成熟,整块和自己年龄风格根本就不搭的大金表充门面很可笑,就出言锐评,根本懒得多问一句。
放在普通人身上,大家会说这个人傲慢极了。
放到富有又漂亮的女继承人身上,大家会说这个女人很强势,很凌厉,很有“个人风格”。
这两者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么?
不。
它们就是一码事。
傲慢就是傲慢,不会因为那是来自伊莲娜家族的傲慢,就因此而变成另外的东西。
唐宁也是如此。
这既是她的傲慢,也是她的个人风格。
唐宁和伊莲娜小姐一样,都是那种非常非常不好相处,呆在她们的身边会感受到窒息般压力的人。她们的性格里都有近乎于奢侈的直白与任性,在大多数场合,根本就懒得向繁琐的社交规矩妥协。
她就是规矩。
崔小明这样看别人脸色过活的人,才需要把自己伪装成变色龙的模样。
唐宁不需要。
她是史上最成功的女性艺术家,很遗憾,目前这个称呼上还需要加上“之一”这样的后缀,但唐宁依然相信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那个。
她是猛虎、是鲨鱼、是巨鲸。
在人际关系上。
杨德康是一把量尺。
老杨那么能油,甭管真实关系怎么样,表面上纵然遇上阔大叔刘子明也是左一个刘哥,右一个刘哥的叫着,讨论讨论衣服,炫炫小手表,借借小跑车开着,很是玩得八面玲珑。
他却在安娜面前怎么都想油却油不起来。
刚露出舔狗之微笑,伊莲娜小姐一个眼神就把他死死按在那里了。
在曹轩的几位弟子里,也只有唐宁才有差不多的能力。
不像安娜那么夸张,老杨在唐宁面前也是一向都很乖巧的,唐老师,唐女士,叫的极有分寸感。
唐宁在曹轩身边,她也能很大程度上保持自己的风格。
女人和老师之间拥有默契,不加任何掩饰是属于唐宁的“特权”。
曹轩和每个弟子的沟通方式似乎都是不同的。
他和刘子明很少说些直白的道理,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仿佛有一套二人之间只有他们能互相理解的秘语和暗号。
曹轩会简单的拍拍刘子明的肩膀。
曹轩会打电话叫刘子明去看一看某幅画。
就像曹轩在那封长信上所写——「故而……我一直以我自己的方式,沉默的关切着你的境遇。」
曹轩和唐宁之间的师徒关系又呈现出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面貌。
直白而真实。
曹轩很少在唐宁面前隐藏自己的情感,喜欢就是喜欢,伤心就是伤心,不满就是不满。二十岁时唐宁拿了魔都双年展的金奖,习惯节俭的老先生竟然会破天荒的从英国订购了一辆昂贵而奢华的进口跑车送给唐宁当祝贺的礼物。四十岁时唐宁刚刚创造了拍卖奇迹,职业生涯大获成功,曹轩却也会当面直白而严厉的表达了他对唐宁的失望。
做为回报。
唐宁也极少会在老师面前遮遮掩掩自己的态度。
是如何就是如何。
曹轩做为老师,可以要求她百忙之中来到新加坡。唐宁做为学生,也有表达自己不满的权力。
无论曹轩怎么喜欢顾为经。
她就是不喜欢。
她就是那种不会和顾为经和和气气交换作品的人,老杨会屁颠屁颠的当一个听话的学生,按照曹轩的吩咐抱走《紫藤花图》。
理智上想一想,顾为经算是个屁啊,表达对顾为经的嘲讽,难道有哄老爷子开心重要么?
或许是吧。
唐宁不在乎。
人有些时候就是不理智的。
唐宁可以这么做,却永远都不会那么做。
所以老杨无法成为唐宁。
她欣赏罗辛斯的发言,她便大声的笑了出来,说“我喜欢他”。
事情就是这么的简单。
女人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看着舞台上发生的一切,恍若欣赏一场有趣的童话演出,而她自己刚刚为那位勇敢的揭破皇帝新衣真相的小孩子送上了掌声与赞歌。
林涛看了自己年纪最小的师妹一眼,又看了一眼老师的脸色。
他头痛的摇摇头。
觉得身为年纪最长的师兄,有义务在此刻说些什么,又不清楚该如何开口。
“一位评论家有义务把真相揭露给大众去看,把一个人的真实面目揭露给被迷惑的人去看。”
唐宁淡淡的补充道。
“不管那是怎么样真相。否则,他们所做的都只是精巧的绕舌罢了。”
“不管那是不是他所以为的真相?”
在这个舞台上的短暂沉默和舞台下的短暂喧嚣的当口,竟有人对唐宁的发言做出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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