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女神们的牙齿（四）（番外篇）（2/2）

一来二去，我和陈薇渐渐熟络起来。我们周末约了一起到商场吃饭，平时中午也会趁着午休见一面说说闲话，直到某个下了晚自习的夜里我搂住她的肩膀，她便水到渠成地成了我的女友。

在高中，有女朋友固然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但老师们尤其是教导主任明里暗里都会对校园恋爱这件事使出一些监管手段。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和陈薇经常约了自习课或是午休在教学楼顶楼的空教室见面。

我经常问她最近牙齿怎么样或者要她张嘴给我看一下，她都一一照做了，我会装作在仔细看她还有没有别的龋齿，用手拨弄她的嘴巴，要么就是在她张嘴时拉开嘴角以便更好地观察里面的牙齿，要么捏住她的下巴时用大拇指把下嘴唇往下轻翻，让下排牙齿更好地显露出来。

直到有一天她说：“你好像特别在意我的牙齿。”

我便顺势坦白了自己这方面的一些“偏好”，当然是尽可能简而化之地表达。

起初她以为我在开玩笑，但之后在我的坚持下终于相信是真的了。

“怎么会对牙齿有兴趣？”她似乎难以理解。

“其实这个世界上每个男人的喜好都不一样，有些人更喜欢脸蛋，有些人更喜欢身材，还有些人特别喜欢脚呢，你听说过？”她一知半解地点点头。

“至于我么，属于极少数人，比较在意女孩的牙齿。”我解释道。

听了我的解释，她好歹接受了这一事实，并且久而久之也不再觉得那么怪异了。我感到自己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入夏时节，我和她第一次接吻。十几岁少女的嘴唇非常柔软，我贴着她发烫的嘴唇，把舌头探近她的口内，触到她湿热的舌头。

那时我们在顶楼的空教室里，楼下操场还隐约传来学生的嬉闹声。打开了第一次用嘴触碰到少女的嘴这一潘多拉魔盒，我便一发不可收拾，那段时间，我满脑子想着陈薇的口腔，晚上躺在床上都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急于占有，急于感受里面的一切。几天以后我向她提出想用手感受一下她的嘴巴，她或许也沉浸在同我的热恋中，对于自己男友提出离谱的要求并没有太多反感。

还是那间空教室，我把课桌拼起来，以便她能够平躺着。她听话地按我的要求仰面躺好。虽然我知道，迟早我有机会触碰她的口腔，但当时还是第一次亲手感受这一切的我，仍然不住地紧张，手指颤抖。

看着她躺在我面前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有女朋友是多幸运的一件事。午后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的胸部微微隆起，在白色的校服也依稀可见，这令我的心脏砰砰直跳。但比起胸，此刻还有一个更能唤起我的欲念的部位即将展现在我面前。

“张嘴。”

我站到她脑袋边，视角颠倒着观察她的嘴巴。她一边以一种准备好奉献自己似的眼神看着我，一边缓缓张开嘴。

或许因为羞耻，她的嘴只张开了一半，而我已经急不可耐地把发颤的手指伸向她的口腔。

我先做了一直想做的事情，翻开她的嘴唇。我知道从初次接近她到达成今天的目标中间花费了我几十个步骤，因此我格外当心地对待着她的嘴唇。

首先是下嘴唇，我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夹住唇瓣，然后尽可能柔和地翻开来，那久违的少女的口腔黏膜就暴露无遗。我小心翼翼地拉扯她的嘴唇，唇上的软组织便随着我手指力度的改变而变换着形状。我观察着她的牙龈，就像观察藏在叶片中间粉嫩的花蕊。她害羞地眯起眼睛。这一积极信号令我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我一只手仍然揪着她的下嘴唇，另一只手的食指顺着口腔内壁滑进她的唇齿之间，在手指被湿润的软组织包裹之中，我开始用指腹来回摩擦她的牙龈。

她轻哼了一声。我幅度越来越大，几乎把她下牙龈全部摩擦了一遍，手指插向口腔最深处，然后再送出来，然后再进去，来回感受着光滑的牙龈的触感。接着我挑开她的上唇，同样用手指伸进去摩擦上牙龈，每颗牙齿的牙根处，牙龈都会稍稍鼓起，而两颗牙齿之间，牙龈又往下略微凹陷，我犹如来回抚摸钢琴的琴键，感受这顺滑和细腻。

直到她分泌出的口水沾满手指，我才把手从她的唇齿间抽出来。我问她这样可以吗，什么感觉，她红着脸低声说：“感觉有些奇怪……好像，有点那种意味。”

我深呼吸一口气，让她继续张嘴，她照做了。我用整个手掌按在她的下巴上发力，迫使她把嘴巴张到最大。

然后，另一只手从上前牙开始，一颗一颗捏她的牙齿，从外往里，每一颗都不放过。她的牙齿比较小颗，因为嘴小，牙弓也小，看起来像没有发育完全似的。但我却对这两排小小的牙齿爱不释手，因为它们在我眼里是那么可爱，那么精美。

上牙摸完再摸下牙，做完这套抚摸牙齿的“仪式”后，我把整个手指平放在她的磨牙咬合面上，开始感受窝沟的高低起伏刺激皮肤感受器的独特体验。

一切都如我预想的那样按部就班进行着，直到我摸到她做根管治疗的那颗牙齿。我盯着业已得到修补的磨牙表面，白色的树脂材料填补在之前还是龋洞的地方，几乎看不出补过牙的痕迹，但再细细观察便会发现，补牙材料的颜色和原本的牙齿颜色略微有所偏差，并且自然起伏的窝沟无法做到百分百还原，因此修补处显得有些过于平坦，无不暗示出曾经这颗牙齿接受过相当程度的治疗。

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扇过刘小倩的脸。我想到几年前的某天，她也是这样张开嘴，让我看到了她口腔中最为隐秘的那颗蛀牙……蛀牙，龋坏，口腔……

此刻陈薇做过根管的这颗牙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的大门，把我的心神吸进黑幽幽的牙洞深处那片迷乱的漩涡里。

恍惚间我听见她喊了一声“痛！”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用力按她那颗做过治疗的蛀牙了。

“对不起。”我连忙道歉，把手拿开。陈薇张着嘴巴坐起身。她抬起手擦眼睛，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她哭了，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委屈，又或者两者兼有。

我挨着她，同样坐在课桌上。

“我不喜欢你这样。”她开口道，“不喜欢你把我当成一个玩物那样，我理解你，我也愿意满足你，但我不想被你伤害。”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小心碰到……”

“我不是说这个。”她打断我，“我是想知道，你真的喜欢我吗？你是不是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因为我的牙齿，而不是我这个人本身？”

我被她这么一问，忽然不知如何作答。我真的喜欢她吗……陈薇于我而言，从始至终就像刘小倩的替代品，我因对她牙齿的探索欲而接近她，因对她口腔的占有欲而迷恋她，又因她和刘小倩相似的善良、不懂拒绝的性格而一步步拿下她。

她的喜怒，她的感受，在我这边好像真的是长久被忽视了的，我在她身上所希求的，好像只是肉欲上的满足。但我还是回答说“喜欢”，并且握住了她的手。

我骗了她，而她受了安抚，不再流眼泪。我凑过去和她接吻，把嘴唇按在她嘴唇上，舌头来回舔她的门牙，她并不抗拒。

自那次用手触碰陈薇的口腔之后，我又像那样玩弄了几次，每次几乎都是她躺着，我把手指伸进去感受她的口腔。也有一次是面对面坐着。

不过，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之后几次我都尽量避开她的坏牙。她那颗做了根管治疗的牙齿一直没安上牙冠，而且时不时还会隐隐作痛，我估摸着或许牙神经没有抽干净，需要二次治疗，并且心想以后如果有机会陪她一起去看牙，肯定又是更加刺激的体验。

只可惜我并没和她走到陪她看牙的那一天。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比我预想的还要短，或许从一开始她在我心里存在的意义就是她可以供我肆意窥探的口腔，以及那颗和刘小倩的牙齿有几分相似的蛀牙。

她也并不是那种愚笨的女生，在意识到我对她的泄欲情绪大于真心相爱时，便不声不响退了出去，对此我也并未做过多挽留。

最后一次见面是我送她去外地上大学，她咬着嘴唇，闷闷不乐，似乎并不很想见到我，而我也明白自己在感情上确实伤害了她。

我本能地想提出让她再张开嘴给我看一看口腔，但转念一想在这种场合还能冒出这样的念头，着实有些过分，只好作罢。

我俩的恋爱最终结束在我目送她的列车离开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