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老牛：妖生这道题，怎么选都是错（2/2）

惭愧之外，老牛也知晓，天庭放他自由，看似是放过，其实是受刑，而这一次天庭放过的恩，终究有一日还是要他去还。

惴惴不安里，牛魔王应下了老君主导的那一场婚事，说实话，这里老牛他也根本就没有不应下的选项，但天真的老牛以为应下婚事便从此还了天宫的恩，家庭的牵绊也让他逐渐放下了认降和不敢赴死的愧疚之心，而后夫人铁扇仙又有了身孕，更是让老牛看到了新生的希望，真的想过那安生日子。

只是，真相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老牛动弹不得。

知晓铁扇公主饮下子母河的水，怀上夜叉王的后裔，老牛这才幡然醒悟，以天庭的险恶恩，又怎可能只还一次？

无论是铁扇仙还是牛魔王，在承下天廷恩威的同时，便注定了此生都要沦为天庭棋子的结局，除非当初你就别答应，直接赴死。

于是，铁扇仙提出分居两地，老牛虽犹豫但也应了，因为一颗棋子尚无法护得自身周全，又何况是再加两颗呢。

于是，夫妻二人从此唱起了‘互生嫌隙，同床异梦’的大戏，只是天庭斩得断联系，却斩不断夫妻之间的情谊，那仍旧守在铁扇公主住所外的避水金睛兽，以及那在师弟面前替丈夫开脱的话语，又藏了多少夫妻间心系彼此的深厚情谊。

老牛也忌惮着下一次的‘偿还恩情’，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的恩情直面的却是自己那多年仍旧挥之不去，每每想要安稳，便能反复涌上心头折磨他的梦魇。】

“以前我以为我是风，可后来我才发现我是草，风往那边吹，草就得往那边倒啊！”

“牛猴二人联手真能翻天覆地，所以天庭用家庭困住牛，再用仕途困住猴，但猴哥困不住，牛却被困了一生。”

“老牛不敢打，打输了兄弟就要遭罪，家人也要痛苦，低头是因为重情重义，一回家就遣散了以前的好兄弟，老牛是悟空的另一个结局。”

“最难的就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父母老了，孩子还小，老婆又要养，难啊……”

“前面的，你在说谁呢？赶紧把你安在我家的监控拆了。”

“老牛就是可悲的中年人的投影。”

【那一天，西行四人来到了火焰山，他的兄弟成了敌人，猴子也不披金甲了，褪了当年一身锐气，受了紧箍。

一步、两步、三步，他一身朴素的身扮，在本已木然的他面前站定，唯有当年的指向天空的金箍棒还一如从前。

孙行者：“你弟，我教训了，你儿，我送人了，今日你婆娘那柄扇子，我也要定了！认师父，修正果，只有这条路是留给我们走的，长兄还不明白吗？”

猪八戒：“诶嘿嘿，猴哥，那老牛的小娘子也被我一耙筑死了，诶嘿嘿嘿，拨开一看，原来是个玉面狸精。”

作为猴子兄弟的老牛，从未料想自己会成为成佛九九八十一难算计中的一难，也从未料想猴子不仅认了命，甚至有朝一日成为他妻离子散的仇敌。

更没想到，自己跪了这么久，满天神佛却还是不请自来，落井下石。

因为老牛没有意识到，猴子归顺后，昔日的平天大圣就成了那个立威最大的靶子。

所以，那一日，满天神佛像极了大闹天宫，那一日的黑云压城，牛魔王也化了本相直面众生。

恍惚间，他想起了那只猴子的背影，看到了那只猴子冲在前面时看到的光景。

所以，那一日，隐忍压抑了无数年的老牛忽然变了性子，使尽了浑身解数誓要斗争到底，哪怕被三堂海会大神的斩仙剑斩去十几次头颅他仍旧是不死不休。

直到，铁扇公主交出了芭蕉扇，才止住了这场平添的火势，为老牛保下一命。

或许那日之后，牛魔会时常后悔，后悔为何没能死在那徒怀一腔孤勇的时刻，也困扰于铁扇说过的那句‘若无那只猴子，我们本可当这一切从未发生’的因果相系里，以至于如今活着却妻离子散，对那猴子也留下了恨。

若当初老牛没有选择和猴子一起反抗天庭，老牛也就不会被天庭视为反抗分子，也不会安排铁扇仙来与之成亲，任何人一旦有了家人有了羁绊，便有了软肋，能被轻易拿捏。

所以，老牛他乖乖听了猴子的话，认了师父，修了正果，皈依佛门吃素去了。

而恨和愧疚交织，这大概就是牛魔内心更深的煎熬，也使得我们完全无法揣摩，老牛在接到天庭讨伐花果山的命令时，他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样子。

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在老牛第一次选错之后，就再也没有办法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了，第二次的选择也是以失败告终，而现在便是他的第三次选择，帮助天庭阻止斗战胜佛叛变，围剿昔日的好兄弟孙悟空。

不过这无所谓，毕竟老牛他还撑得起家，撑得起火焰山，所以他什么心情并不重要，天庭也不在乎，反正他又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