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手段（2/2）

段路崇被黑衣人压着，动弹不得，就算是季正玄这样的残废也能对他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

季正玄双目寒光一闪，他手上的动作迅捷，拿起那把尖刀往段路崇的膝盖关节处刺去，刀子直接扎进穴道里，段路崇猛地睁眼，头上青筋凸显于面皮之上，像青色蠕动的小蛇，旁边溢着好些汗珠，牙槽紧闭，阻止了那几乎不受控制的痛呼。

红色的液体从刀尖的边缘汩汩流出，在裤管上淌了一滩的痕迹，且有漫延的趋势。

一圈又一圈地向外扩展着。

顺着垂下的布料滴落在地毯上，晕成了一片深色。

沈昭掀动眼睫，不忍的情绪在眸间流淌，可她终究选择冷漠以对，她告诉自己这是必要的手段，她的目光又落在季正玄那空落落的裤管上，而后缓缓呼了一口气出来。

眼前一黑，一只手遮在了她的眼前，耳边是那人低沉又好听的声音，“不想看就别看了。”

她感激他，可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她伸手把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拉了下来，对他绽了个笑容，“没关系的，我能看，我也必须看着。”

耳边是沐黛莺撕心裂肺的喊叫，她和段路崇中间隔着好些个黑衣人的距离，可她却能仔细地看到段路崇脸上的痛苦还有身上被伤害的细节。

钻心的疼痛往周身漫延，沐黛莺从来没觉得时间走得那样缓慢。

眼泪在她的眼角处溢出，模糊了她的视线，连同那个已经跪地的身影。

为什么？

他们想要复仇为什么这么难，还差一步了，就差一步了，只要过了今晚，沐家就不剩男丁了，他们都将受到惩罚！

沐黛莺唇瓣翕动，泪水沾湿了她的唇角，她想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别再伤害段路崇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季正玄冷眼看着段路崇那宁死不屈的神态，仿佛间看到了那时候的自己，他也是这般硬的骨头，到了最后被折磨得连一条腿都没保住。

他笑了，如夜空中降临的死神，手上的动作更迅捷，把几把尖刀都插在了段路崇关节的穴道上，不但扎了进去，还用手前后左右地摇了摇，那几个穴位算是废了，段路崇的腿和手或许能保住，但从此以后都动不了了。

可就算如此，段路崇还是没吭一声，他怕影响到近在咫尺的沐黛莺，他们的计划就差一步就成功了，只要沐黛莺不松口，他们绝对找不到蔡家的秘药，沐宴辰和沐笙都得死！

就算他死了也没关系，沐黛莺能成为最后赢家就行，段路崇心里疯狂地想着……

血液流淌了一地，段路崇的思绪也开始涣散，他已经看不清沐黛莺了，忽然他的脑门前似乎白光一闪，带他回到了与沐黛莺的小时候，天真无邪，对未来充满希望……

他们还能好好地在一起……

“住手！”

一把女声阻止了季正玄接下来的动作，段路崇也愕然地抬起了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