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杖杀罗希奭,驱逐王鉷,裴宽拜相(2/2)
历史上李隆基在蜀地时,曾与裴士淹评价开元宰相,提到李林甫时,李隆基不假思索地说“嫉贤妒能,无有敌也”。
裴士淹又问:既然知道,为什么要用十九年之久
李隆基却回不上话。
事实上,李林甫能应逢圣意,让李隆基能沉迷享乐。
在这期间,李林甫把国家治理的井然有序,仓库充足,所以李隆基一直依赖李林甫为相。
甚至出现将一年的贡品,全部赏赐给李林甫的例子。
只是李瑄的出现,让李隆基看到李林甫不是那么完美。
历史上的天宝四载,李隆基已经将政事托付给李林甫,自己高居无为。高力士劝说反被训斥。
现还没有这种迹象!
李瑄一直在吹捧李隆基,话里话外的意思时,圣人和太宗差不多,但想要超过成为千古一帝,还那么一点。
这样李隆基吊住一口气,暂时还没有彻底放飞自我。
就算李隆基将政事托付给李林甫,李瑄也不怕。
因为一切还是李隆基说得算,随时能收回权利。
只是李林甫可以随意处决地方上的事务,让地方上的言语,再也到不了李隆基的耳中。
至于李瑄的奏书,必然能交到李隆基手里。
这次先把罗希奭干掉,再去安排王鉷。
等有机会再找吉温和卢铉的麻烦。
李瑄让大理寺丞将案件的经过理清,再将供状上呈李隆基。
得到案子具体后,李隆基下令杖毙罗希奭。
本来还想让李林甫重兼吏部尚书,现李隆基收回这种想法。
他不能把政事全托付到李林甫手中。
韦坚案结束!
韦坚被贬为潮阳郡别驾!
但因罗希奭案,韦坚保住一命。李林甫不可能再派人杀死韦坚。
朝野上下,都为罗希奭的死,拍手称快,皆称赞李瑄。
因为李瑄,让一些未被贬出去的韦坚党羽,得以喘气。
但李瑄的进攻,还不止。
他计划让裴宽拜相。
在李瑄到达长安的第二十天,裴宽传信他找到一些证据,能指证户部侍郎王鉷。
这一日早朝,当日常事务处理完毕,李瑄向李隆基禀告:“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李卿讲将!”
李隆基回答道。
“臣近日在长安周围走马,发现一个会影响边军士气的问题。如果不加以制止,一定会阻碍大唐的开疆扩土……”
李瑄直接把事情上升到最高处。
开疆扩土,是李隆基天宝年间排行第一的大事。
此言一出,让李隆基皱眉:“李卿快讲,如果有人做出影响军队士气的事情,朕绝不姑息。”
其他大臣面面相觑,李将军这要搞什么
但李林甫心中一突,他觉得上朝前李瑄看他一眼,有些不怀好意。
“十几年前,河陇发生一次战斗,死亡上千士兵。但主将却将战败隐瞒,没有申牒,所以这些战死的士兵,皆有户籍在家乡。”
“那些百姓,一直以为自己的亲人还活着,父母盼望儿女,妻子盼望丈夫。等待的却是十几年杳无音信。”
“不久前,户部王郎中任色役使后,这些曾经战死的卫戍家庭,却因为户籍还在,以战死士兵逃避赋税为由,一连征数年,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租庸。”
“已经为国捐躯,因为此次的横征暴敛,无数军人家庭破败,百姓们怨声载道,无处申诉!”
“臣以为这件事情传到军中,必然会打击军中士气,希望能严惩此事。”
李瑄娓娓地向李隆基禀告。
不求让诸军重新翻籍申牒,只希望能补偿被横征暴敛的卫戍家庭。
“王郎中,此事可当真!”
李隆基听到李瑄的上奏后,怒形于色。
他知道军中报喜不报忧的事情时有发生,但士兵战死二三十年,还要收二十多年的租庸,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圣君哪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怪不得王鉷这么会搞钱,原来是从歪门邪道来的。
“回陛下,臣不知有这样的事情!”
王鉷诚惶诚恐地站出来,向李隆基一拜。
好端端地被咬一口,王鉷怨恨旁边站着的李瑄。
“启禀陛下,这是臣统计万年县诸乡军人家庭被征租庸的信息,陛下可以令人一一核对。”
这时,裴宽从位置上起身,从袖子中取出厚厚的奏书。
高力士看了一眼后,下台将此奏书呈到李隆基面前。
诸臣已经明白,李瑄有备而来,这是要继罗希奭后,拿李林甫的臂膀王鉷开刀。
李瑄信誓旦旦,再加上裴宽助阵。
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
李林甫脸都被气紫了。
他最了解李瑄,知道李瑄不打没把握的仗。
李瑄和裴宽一起弹劾王鉷,可见握确凿证据。
看到身体微微发抖的王鉷,李林甫差点晕厥。
好不容易把韦坚干倒,让太子狼狈。
怎么到头来他还如此被动!
最后,李林甫将目光落在云淡风轻的李瑄身上,心里把李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这是他的克星啊!
“啪!”
“王鉷,你知不知什么是欺君之罪”
李隆基重重地合上奏书,向王鉷质问道。
裴宽的奏书上,连色役使多征几年租庸,是哪家哪户,都记得一清二楚。
随便派一个人都可以求证!
更何况有李瑄都指认,不可能冤枉王鉷。
“臣冤枉!”
王鉷赶紧跪下。
“呼……”
“自己看吧!”
李隆基将奏书扔到案前,让王鉷自己看明白。
王鉷跪着到奏书前,颤颤巍巍地将其捡起来。
时间紧急,裴宽只派心腹调查万年县诸乡。如果在天下间排查,这些的事情比比皆是。
这本就是王鉷为了获得钱财取悦李隆基,强加的租庸。
由于他的横征暴敛,让李隆基误以为他是“理财家”。
谁说抢的钱不是钱李隆基不知道就行了。
“陛下恕罪,这是下吏为之,而非臣所为。”
王鉷抱着奏折磕头道。
“功劳归你,过错归下属你还是王方翼的后代吗”
王鉷是名将王方翼的后代,李隆基认为王鉷这么做是忘本。
“臣该死!”
王鉷只能将脸贴在地上,以求宽恕。
“阻挠军功,你确实该死。”
李隆基犹豫再三,觉得王鉷确实让他爽过几次,没有杀死王鉷,他吩咐李林甫:“革去王鉷一切职事官、使职,安排到黔中为县尉!”
李隆基认为李瑄说的话有道理,他不允许军心受损。
主要是王鉷的做法把李隆基恶心到了,基本是明着抢钱,还抢的是边军家庭。
但凡是正常的君主,都知道这会危害自己的统治。
“停止对卫戍者的租庸征收,退还那些因征收而破败的家庭。谁能担此重任”
王鉷被拖出去后,李隆基问神情恍惚的李林甫。
“臣需要考核一番!”
李林甫反应过来后,不敢推荐。
王鉷就是他推荐的,圣人又让他推荐户口色役使,这是在打他脸啊!
还有一个人也很害怕,就是王鉷的表叔杨慎矜。
他倚重的侄儿,就这样被李瑄整没了,让杨慎矜敢怒不敢言。
他甚至担心李瑄会整他。
“李卿,你觉谁能担此重任”
李隆基又突然问李瑄道。
“臣曾经与高陵令李岘有过交流,觉得他有这样的才干。”
李瑄向李隆基推荐李岘。
李岘不仅性格刚正,处理政务方而文明,一定可以将租庸重新归还破产的家庭。
“高陵令是信安王的儿子吧!”
李隆基想起自己见过李岘。
“回陛下,正是信安王的幼子!”
李瑄回答道。
“就将李岘调回长安,接管王鉷的职务!”
李隆基没有征求唯一宰相李林甫的意见,将李岘任命为户口色役使。
当天朝会结束,李隆基觉得裴宽行事细腻而务实,为人正直而有风度,让中书舍人拟诏,将裴宽拜为左相,兼刑部尚书,授银青光禄大夫、上柱国。
这一次拜相,李隆基未征求李林甫的意见。
李林甫在打败韦坚后,曾暗地里告知陈希烈,要推荐他为相。
结果愣是没有机会将这个名字告诉李隆基。
虽李林甫还是宰相,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李林甫的威势比开元末,天宝初,相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