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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遇铁相义结金兰 聚群贤再续风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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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

那人吩咐店小二上最好的酒菜,便请三人入座,随便聊了几句,不过一会儿,便酒菜全齐了。

攀谈中得知慕容垂是带慕容冲出来历练江湖后,那人微微笑道:“既然慕容兄开诚布公,在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实不相瞒,在下姓王,单名一个猛,字景略。”

“王猛?!”段清扬大惊失色,随后便抽出腰中软剑,以防对方突然出手。

慕容垂闻言,也不由得吃了一惊,面色僵硬。但很快他便摆摆手,示意段清扬收了剑,眼中充满了戾气,肃然道:“原来是关中铁相王猛,王丞相既知我是慕容垂,不知王丞相请本王作甚?燕秦两国,素不交好,王丞相请本王喝酒,就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吗?”嘴上说着,他的右手却已经摸向了腰间所挂的金刀。

王猛见状,笑道:“早闻慕容兄雅量高致,乃当世英豪,今日我不过请慕容兄喝一顿酒罢了,难道慕容兄怕了世人言语不成?”

慕容垂拍案而起,叫道:“笑话,本王行得正,坐得端,怕甚?我是爽快之人,不喜欢绕弯子,说吧,王丞相到底有何贵干?”

虽然慕容冲不知王猛是谁,但他看王叔那一点也不好看的脸色,就知道眼前这个人一点也不好惹,吓得在一旁不敢说话。

王猛见状,紧忙道:“慕容兄千万别误会,你先坐下,小弟真的只是想请慕容兄喝酒,难道小弟请不得慕容兄喝酒吗?”

慕容垂转念一想,不可妄动,便又坐了回去,哈哈大笑,道:“请是请得,只是王丞相这酒,不知包含多少意思在其中?”

“慕容兄休要把王某人看低了,今日王某并无他事,只是早闻慕容兄侠肝义胆,实为当世英豪,今日又有幸见之,想以个人身份,交慕容兄这个朋友罢了。”

“燕秦两国并非友邦,你我各为其主,我与王丞相结交,恐怕有些不妥吧?”

“世人都道慕容兄以豪爽著称,今日我只想以个人身份与慕容兄做君子之交,想不到慕容兄是如此般畏首畏尾。”

虽不知王猛是何居心,不过此话却是有理,君子之交,无关家国,更不分门派阵营,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有何惧焉?

慕容垂思来想去,当下自己在燕国有名无实,想那王猛从自己身上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缓缓才道:“王丞相此言却有一番道理,是慕容垂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如若王丞相真心相交,我慕容垂也不瞻前顾后,愿与王丞相八拜为交,结为兄弟,不过我尚有一个条件。”

王猛闻言,异常兴奋,拉起慕容垂,说道:“慕容兄果真是豪爽之人,只要是不逾越底线的事,慕容兄但说无妨!”

慕容垂笑道:“我的条件断然不会逾越底线,相反是要守住我二人的底线。我只要王丞相答应我,你我结交乃以江湖私人之名,无关家国,不利用对方干出卖国家,背骂名之事,两国若有战起,还当各自兵戎相见。”

“慕容兄莫要小看在下,王某人虽不比慕容兄素以忠勇豪爽而出名,但也绝非小人之辈,我本就想与慕容兄以私人名义结交,这条件自然不是问题。”

慕容垂从酒壶中倒了一杯酒,道:“好,王丞相也是爽快!今日匆忙,你我且在此省去繁杂琐碎之礼,滴血为誓,共饮此杯,饮了此杯你我二人,便是金兰兄弟。”

那王猛也斟了一杯,二人便滴血为誓,举杯共饮,结成了金兰兄弟,慕容垂长王猛一岁,为兄,王猛为弟。二人开怀畅饮,时而互相吹捧,时而谈谈那江湖趣事,不亦乐乎。

酒酣之时,王猛又道:“大哥的武功,小弟真是佩服。刚刚小弟与大哥拼掌,着实辛苦。”

“景略休要过谦,以你的身手,天下可敌之人,不过几人。”

慕容垂并不是刻意抬举王猛,当世江湖公认的几大顶尖高手,关中的宰相王猛,伽蓝派的辞镜,天师道净明派的许逊和曾久居东山的谢安。这王猛,正是其中一号。其实江湖中并无人知晓慕容垂已将金刀诀练至炉火纯青,不然当世江湖高手,他也必在其列。不过也并不代表这几人当真难逢敌手,这江湖之大,还有许多如烂柯子那等隐世高手,身手不得天下人知。

王猛微微笑道:“大哥抬举小弟了,如若真只有寥寥数人可敌小弟,那大哥必在其中之列。”

“我武梳功浅,怎敌能敌景略。”

王猛闻言,哈哈大笑道:“大哥也休要过谦,刚才我与大哥对拼那一掌,我便知,大哥之功,与小弟在伯仲之间,只是天下人尚不知晓罢了。”

慕容垂闻言,笑而不语,连连喊那王猛喝酒……

话说此时,建康城乌衣巷谢府之内,有一名女子,这女子娥眉山黛,明眸皓齿,肤如凝脂,天生丽质,却又不施半点脂粉,清水芙蓉般美貌。披着一件淡绿色褙子,约摸二十七八岁,举手投足间颇有林下之风。

夏日炎炎,多数人都喜在屋里避暑,这女子倒是不同,正在后园之中观花赏蝶,不时有彩蝶落在手背,她便抬手戏之。

意正浓时,忽闻得破风之声,那女子蛾眉一紧,纤手一抬,便接住了那破风而来之物,美目一瞥,乃是一枚棋子。

见状,只见那女子噗嗤一笑,半晌才道:“阿弟,还是那么喜欢戏弄我。”

话音刚落,便瞧见一身着黑白双色劲装的年轻男子从树上跳下,眉清目秀,芝兰玉树。正是前日辞别师门的谢玄,谢幼度。

“我在这树上看阿姐好久了,姐姐功夫又涨进了,有叔父教导真是令人羡慕。”

那女子仔仔细细打量谢玄一番,说道:“阿弟比从前黑了些,也瘦了些,如今这模样,我都快认不出了,快让我好好看看。”说罢便走上前去,伸出玉手抚着谢玄棱角分明的脸庞。这女子自然也是谢氏子女,乃是谢玄亲生姐姐,江湖人称“咏絮才女”的谢道韫。

谢玄笑道:“阿姐怎知是我?”

“你莫要当姐姐傻,这世上,能用棋子做武器之人,也就只有你们烂柯门的门人子弟了,我所认识的烂柯门中人,不过叔父和你,叔父又怎会戏弄于我?不是你还会是谁?”

“姐姐真是冰雪聪明,我自愧不如。”

谢道韫玉指一点谢玄的额头,道:“你就一张嘴巴生得巧。”

这姐弟二人边打趣边叙旧,甚为高兴。得知谢玄一回来,第一个见的就是谢道韫,谢道韫连衣服都不让他换,便领着他去见叔父谢安。

此刻那大名鼎鼎,江湖人称“风流七绝”的东山谢安,正在书房饮茶消暑,这谢安真可谓是个文武双全的风流才子,不仅武功高深莫测,就连琴棋书画诗酒花这些文人雅事也是样样精通,并以此自创功法,名曰洛下书圣咏。

忽听得门外敲门声,谢安放下手中所读的书卷,道:“进来。”

便见谢道韫笑吟吟的走进来,道:“叔父,你猜猜我今天带谁来了?”

谢安被这个侄女搞得一头雾水,便也笑嘻嘻的侃道:“除了逸少家的五郎,还有谁能让你这么开心?”

谢安此话确实颇有调侃之意,逸少家的五郎,指的乃是谢安的挚友王羲之的第五子,江湖人称“江左狂书”的王徽之。王徽之与谢道韫,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听到谢安提道王徽之,谢道韫不禁面颊一红,娇羞道:“叔父莫要调侃于我,是羯儿回来了。”话音刚落,便见谢玄懒洋洋的走进来。

谢玄看那谢安,真是好会享受,懒懒散散的躺在书房中的床榻之上,只穿了件中衣,床边满是堆放杂乱的书卷,他躬下身来,有模有样道:“弟子给师叔请安。”

谢安听罢,又好气又好笑,道:“行了行了,你小子别装腔作势的,来陪我下一局棋,老夫看你长进如何。”

谢道韫接道:“叔父平日里与封、胡、末其余三个兄弟下棋,总说不能尽兴,今日羯儿回来了,你们叔侄二人,同出烂柯门,真当是棋逢对手了。”

谢安下了榻,翻出一副围棋,笑道:“干下棋未免有些乏味,须有些彩头,令姜你在此作判官,我二人谁若输棋,便要罚抄五遍《诗经》。”

叔侄二人对盘而坐,尚未落子,谢安便问道:“羯儿,十年苦修,不知你的功夫长进如何?”

谢玄淡淡道:“师傅已将本门功法绝学,尽授与我,说江湖之大,尚有余师,让我下山,涉入江湖。”

谢安捻了捻须,欣然道:“这功夫长进否我尚不知,不过这性子倒是照昔时,稳重了不少。”

谢玄笑道:“与叔父相比,还差甚远。”

叔侄二人不再言语,谢安执白,谢玄执黑,谢安第一手落在了右上方小目……

二人这一盘棋,一下便是两个时辰,谢玄这一手落定,见那棋盘之上,白子气数已尽。谢玄微微一笑,不言不语。在旁的谢道韫倒是眼尖口快,掩面笑道:“叔父,你输了。”

谢安叹道:“想想当年还是我手把手教你下棋,如今没想到羯儿的棋艺,已是如此精湛了。”

谢玄笑道:“叔父难道不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道理?叔父莫要忘了五遍《诗经》。”

此时谢道韫忽道:“叔父,如今羯儿学成归来,我们何不借此机会,召集亲朋好友小聚一场。”

谢玄闻言,笑道:“只怕阿姐,聚会是假,想见徽哥是真吧。”

“好你个羯儿,叔父调侃我也就罢了,你也调侃我,小心我撕烂了你的嘴。”谢道韫说着就要上来捏谢玄的脸。

谢玄紧忙道:“好姐姐,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令姜说的也在理,羯儿一别亲友十载,如今学成归来,是应该与众亲友叙叙旧。况且老夫仍记得永和九年,我与逸少、兴公等三十二人聚与兰亭,饮酒作乐,流觞曲水,尔来十余载,颇有些怀恋。”

谢安又道:“令姜,你且去遣人去告知逸少,就说羯儿回来了,老夫想借此机会,和众亲友于他兰亭一聚。”

谢道韫回道:“我这就去办,不过叔父?”

“嗯?”

“聚会是一回事,输了棋却是又一回事了,你可别忘了要抄五遍《诗经》。”

那书房之中,只听得三人哈哈大笑。

不日之后,谢安,王羲之携同后生小辈等江左群贤,再次相聚于兰亭。

那日,晴空之上,飘着几朵闲云,和风阵阵,吹拂着兰亭的花草树木,沙沙作响。一众江左群贤便在这兰亭中,再续风流。虽说永和九年的兰亭集会,其中几人已不在人世,今时已不得复,但如今后生小辈都已纷纷成长起来,这次的聚会也是不亚当年。

宴酣之时,谢安问那坐于谢玄身侧之人道:“子野,值此乐事,可否吹笛一曲助兴?”

那人闻言,起身道:“前辈如此抬爱,那晚辈便献丑了。”

说罢那人便从腰间抽出一支竹笛,众人见那笛,长约三尺,淡黄光泽,笛身上散有三五处黑斑。乃是那东汉蔡文姬所传两件至宝之一的“柯亭笛”,这人的师傅,便是蔡文姬的后人,这人结发之妻,就是其师的孙女儿,其师将此传家之宝,做孙女儿的嫁妆赠与这人。

只见他移步中央,坐而奏曲,面如冠玉,头饰竹冠,披一灰布长袍,宛若仙人。修长且灵动的手指在笛孔之上徘徊,奏的那曲子高妙绝伦,与徐风吹叶之声相应,气势磅礴中又捎带几抹娓娓之音。在座群贤闻此笛声,心如海阔,仿佛入了仙境一般,陶醉其中。

良久,曲罢,谢玄道:“我在师门之时,便听闻,子野兄自创名曰梅花三弄的剑招,“江左狂笛”桓伊的名号,在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与人称“江左狂书”的徽哥并称江左二狂。今日听得曲中果有狂气。”

那吹笛的桓伊闻言,大笑道:“得了吧,记得年幼时,你常说我整日吹笛,没出息呢。”

在座群贤闻之,皆哈哈大笑。

“话说起来,今日怎不曾见到徽哥?”谢玄问道。

这时,王羲之第七子王献之说道:“五哥平日里不拘小节,随性而为,今日称与友人早有约定,一早便出门去了,故而未能来聚。”

谢安闻言,心中颇感不悦,眉头一皱。

王羲之见谢安面露不悦之色,便对谢安说道:“今日再聚于兰亭,我们当复当年流觞曲水之乐,顺道看看这些后生小辈,有没有江湖传言般名副其实。”

谢玄闻言,笑道:“逸少与老夫所想一样,不过,今日,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参与了,看看这些小辈们的功夫如何吧。”

今时兰亭再聚,多是些后生小辈,不知这流觞曲水,是何乐事,一个个大眼瞪着小眼,不知该干嘛。

只见王羲之飞身而起,身法灵动飘逸,落在众宾中央,斟满了一杯酒,高声道:“今日少长群集于此,我们几个老家伙,想看看后生小辈的功夫深浅如何,老夫把这杯酒,置于流觞之上,诸位小辈取之,各凭本事,无所禁忌。惟有一条,争夺之中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人,如若能力压群贤,取酒饮之,便是这流觞曲水的胜者,其余不胜者,须赋诗一首助兴。”

昔日流觞曲水,这胜者便是谢安,如今时过境迁,昔日风流客,今已花甲年。江湖已是小辈的江湖,天下已是小辈的天下,不知今时流觞曲水,夺得头筹的会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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